欒法醫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很驚訝，“蘇小暖，怎麽啦？”

蘇向暖問她，“我可以看看尤小左的屍體嗎？”

欒法醫嘆了口氣，“小暖，我得往上頭打個報告。”

冷凍室裏依舊寒氣逼人，欒法醫親自帶蘇向暖走到一處櫃子前。

尤小左的身體和上次看見的又不一樣了。他似乎瘦了一些，眼睫毛上有薄薄的霜，指甲青得發紫。尤小左伸手摸自己的臉，毫不意外的，手從身體裏透了過去。他臉上出現一種似悲似怒的神情，固執地又摸了一次。

蘇向暖想幫他，卻被他攔了下來。“不用了。我已經死了。”

欒法醫見她露出悲傷的神情，問：“你還好嗎？”

“我很好。謝謝您，欒阿姨。我很好。”

“原來我長這樣”，尤小左喃喃自語，“我長得很帥，是吧。”

蘇向暖看著尤小左的屍體，“你很帥。”

欒法醫以為自己聽錯了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
蘇向暖問欒法醫，“他長得很帥，對吧。”

欒法醫點點頭，“他是個很精神的小夥子。”

“我一直以為我長得像尤夫人，現在看看，我也像尤先生”，尤小左冷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，他指著自己的脖子，“你說得對，我的身體是體面多了。是這位醫生幫我處理的傷口嗎，你幫我謝謝她吧。”

欒法醫裹緊防寒服，覺得今天冷凍室格外冷。有人敲響冷凍室的門，穿著短袖的周隊長站在門口，笑得格外憨厚。

審訊室不大，一眼到底。屋子正中間擺了張桌子，桌子兩邊各有一把椅子。靠裏的墻角擺著個三角支架，上面有個攝錄機，因為這次只是普通談話，沒有開。蘇向暖走到一扇鏡子前，屈起手指在玻璃上敲敲，“從外面真的能看見裏面嗎？”

“真能看見。”

蘇向暖猛地回頭，表情駭人。

展彥假裝沒看見她，低頭整理手中的文件。他把一沓資料往桌上磕了磕，想排得整齊些，但不知道什麽原因，那疊紙越來越亂。他指著對面的椅子，“坐吧。我有幾個問題，需要你配合。”

欒法醫在那面玻璃後，緊張地看著兩人。周隊長站在她身邊，神情肅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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